“尼娜，在那里过得怎样？”
“我很好，妈妈。”
第二天早晨，尼娜和她妈妈在视频。尼娜久违地用了俄语。
“哪件比较适合我啊？”她从衣柜里选着衣服，穿上给妈妈看。因为预想到说不定会和书兰出去玩，她提前买了很多衣服，有些甚至还没拆标签。
“哪件都好啊，穿着舒服就行。”
“妈妈，你这样我没法选啦。”
这时，尼娜看到一件灰色细网格纹开衫西装外套，觉得这件不错，配着黑色毛衣套在外面；又选了件沙白色长裤，配上短筒马丁靴。她在落地镜前照来照去，时不时拨弄下刘海，检查下头发有没有乱。
“亲爱的，这是要去约会？”她妈妈打趣道。
“是啊，”尼娜转过身来对着屏幕摆了个pose，“和一个很棒的人去约会！”她开心地笑道。
妈妈很欣慰：“那记得改天和他（俄语中第三人称能听出性别）一块儿来视频通话。”
“行啊，追到再说。到时候吓你一跳。”
“哎呀姑娘，这次是你追别人了？”
“还是一见钟情的那种。”尼娜得意洋洋地说道，“还越来越喜欢她（这里用的女他）了。”
“欸？”妈妈因为尼娜使用的第三人称而感到奇怪。
门铃声从卧室门口传来，尼娜说着“不说了，人家来了！”然后挂掉了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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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从我家到湿地公园途中正好经过尼娜家，所以就商量好在这里集合了。不过这地方还挺不错的欸，看起来是这两年刚建好的小区吧，设施比我家要新一些。
穿过高楼下精心修建的花园，迈过幽深的小径，来到尼娜家这一单元。摁了摁门铃，过了几秒接通了。
“书兰，开了吗？”随即玻璃门发出提示已开门的音乐。
“嗯，开了。”我推门进去。
尼娜家在九楼，我没兴趣锻炼身体，就搭电梯上去了。电梯门一开，我惊讶地发现尼娜就在门口守着我。吓了我一跳。
“早上好。”她笑得很开心。
“哈…早上好。下次在家里呆着吧，别这样，对心脏不好。”
刚说出这句话，我突然意识到“下次”这个词有可能被她误解为“还想要来这里”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；不过尼娜似乎没在意。也有可能是她中文没好到能够听出这种微妙信息的程度吧。
“啊，抱歉啊。”
她拉着我的手带我到她家里。我一进去后，就发觉这里的氛围和我家完全不同。家具基本都是深色调的木家具，但却点缀着零星色彩，厚重中带着顽皮；墙面上贴着不同颜色的壁纸：沙发后是天蓝色，书架后是赤红，天花板则是沙色。客厅那蜡烛形状的吊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，尼娜看到我这个样子，笑着摁了个按钮，吊灯便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，客厅转瞬间化为了歌厅。
“哇哦，装修得真好。”我发自内心感叹道，“不过这屋子是不是有点大了？得有个一百平米了吧，一个人用得着吗？”
“我喜欢住宽敞一点的。”尼娜说，“这样，朋友来的话就不嫌挤了嘛。”听语气，后一句话像是她临时编出来的。
尼娜边说，边到厨房（这里的厨房和客厅连在一起）端出来两盘早餐。我看了看，上面有切成小块的全麦面包、煎蛋、香肠、花生果酱（可能是配面包的？），还有一杯浑浊的褐红色液体（完全不知道这是啥，只能这么形容）。
尼娜又拿来一个小篮子和一碗粥。篮子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小点心，粥看起来像糨糊一样。
尼娜昨晚邀请我今早一起吃早饭，我答应了。不过，总感觉会不太对我的胃口啊。
“尼娜，杯子里红色的这玩意儿是啥？”
“红茶。加了些牛奶的。”
“还能这样喝的啊。”我拿起来抿了一口。嗯~奇妙的味道。
我和尼娜开始用早餐。不得不说，尼娜的手艺还是不错的。整个吃下来，除了那碗荞麦粥（糨糊）和那篮甜得齁死人的点心外，别的还是很香的。
吃完早饭，我和尼娜就下楼往湿地公园走了。
########
湿地公园离这儿有点距离，但我们还是走着去了。因为昨天前天下了雨，现在的空气异常清新，还能闻到些许雨的香气。
道路上行人不多，可能是因为现在时间还早。我稍稍松了口气——一旁的尼娜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，和她走在一起，连我也会被投以视线。
“书兰，”尼娜小跑两步到前面面向我，“我好看吗？”撒娇似的说道。
“好看啊，你有自觉的吧？毕竟每天镜子里就能看到。”
“不是，我是说衣服。”
“哦，这个啊。嗯……”我上下扫视了下。和在学校一样靓丽的风格，“好看。有点帅的那种好看。”
“好！（这个感叹词尼娜用俄语说的）”尼娜握拳小小地欢呼了一下。稍微夸她一下就能这么开心吗？
她像是想起什么，又说道：“书兰，你也好看的。嗯，超好看。”
“哦，哦！”我傻里傻气地回道，看了看自己的装扮：天蓝色卫衣，黑短裙，灰色打底裤，白色运动鞋。嗯……也就这样吧？反正自己是没什么感觉，只是挑了身适合运动的衣服出来。
“谢谢啦。”姑且这么说道。不过尼娜好像有些不服气。
“书兰，你好像对自己的可爱程度完全不了解啊。”她鼓起了腮帮子，看起来有些气愤。
“额，我的可爱程度？”我有些迷惑地说，“我知道的吧。我还是能明白自己生了副好皮囊的。”
“是这样没错，但你没理解透彻。”
“哇，你这个人比琴书兰还懂琴书兰啊。”
“首先！”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自顾自开始论述了，“书兰你眉眼很清秀，皮肤细嫩，素颜跟化了淡妆差不多；”
“好耶~省了买化妆品的钱了~”
“别打断我嘛。其次，书兰你很有少女的感觉。清新洒脱这个词很适合你。”
“欸~，我本来就是少女啊……”
“其三！”她加重声音打断了我的吐槽。这人夸我夸得好卖力啊。“书兰的身材很棒，纤细苗条；同时又很有活力，很让人想要接近。啊，顺便一提，打底裤很适合你。超可爱。”
“吼~怎么尼娜你说起这话来好像讽刺啊。”这个人，明明身材比我要好得多。
尼娜见我无动于衷，顿时泄了气。我噗嗤一笑，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。
“！”她猛地一颤，扭头看向我，脸蛋刷得变红了。
“啊，抱歉，不自觉就——”边说边想着收回手来，但尼娜忙伸出手来将我的手压在她脑袋上。
“别、别拿开……”她害羞地说，“再摸一会儿……”
被她的气势镇住的我“啊啊”地答应后，手又动了起来。被摸头的尼娜脸更红了，表情一会儿松懈一会儿紧绷，让人觉得她的脸真的好忙啊。
“还没好吗？”
“嘿嘿~再摸一会儿~”
尼娜的脸松懈无比，嘴角整个瘫软了。她这么开心，我倒也想满足她，可胳膊真的很累啊！
“尼娜，收手了哈。累。”
“啊，嗯。”尼娜露出遗憾的表情。由于反差感实在太大，我一下子愣住了；结果被她误解成我还想要再继续一会儿，又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我。
在这种可怜巴巴的可爱眼神的注视下，我……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收回手来！这家伙给她点阳光就灿烂，可不能惯着！
“到此为止啦！”嘴巴说出了义正言辞的话语。我真棒。至于身旁这个一脸委屈眼里放出失望之光的金发毛妹……
还是得稍微哄哄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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